“当日我是亲手将药铺交到你手上,嘱咐你好生收拾库房的,若非你做事不经心,又何至于弄丢那一根百年人参,我又何至于失去这一机会!”
“一根百年人参价值百余两,若是半月内找不回来,你就等着以身抵债吧。”
“啊?”黄贵登时如遭雷击。
——库房里那堆垃圾全被他喂了马了,又哪儿找得回来。
如半个月前的花寡妇一家般,他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,惶恐又不安求饶道,“老爷,老爷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。”
那双腿却毫不留情地走了。
望着地上空荡荡的药盒,与黄老爷冷漠离开的背影,黄贵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今日那丫头说的那一句‘如大叔这般躲懒惰无能的人,纵然一时得到他人青眼,实在难以长久的,最终仍会走向落魄穷困的。’
打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,他彻底瘫软在了地上,瑟瑟发抖地拼命否认着:“不会的,不会的,不会的!”
报应,报应不会来得这么快的。
……
宁老秀才、宁大头和蜜宝是第二天中午回家的。
骡车行驶到村口,蜜宝就见村口大槐树下头,立着一个背着书箱的陌生人,含笑朝他们挥手。
他生得十六七岁模样,容貌与宁老秀才有三分相似,身量削瘦衣着朴素,灰色儒袍已洗得发白,腋下还隐蔽打了两个补丁,有股凛然如竹的清寒君子感。